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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“围标”事件专题丨蔡为民:土拍乱象深层次矛盾是什么?怎么破?

和讯房产2020-06-04 09:01:37

继去年6月14日上海发出《关于实行投标人代表签署不参与围标串标承诺书的通知》(简称《通知》)不到一年时间,由中海、华润、万科三巨头参与的围标上海北外滩黄金地块事件就发生了。

由于参与企业非常知名,再加之发生在上海这个中国经济最活跃的话题之地,消息一出,立刻引起热议。

为什么发生在上海?为什么企业敢这样做?土拍各类问题的根源是什么?房产特约评论员蔡为民对这些问题进行了一一解答。

为什么发生在上海?

,从这块地本身来说,这几年间,上海土地招标的很多地块一般都附带多个条件,比如一定比例的保障房、公共设施配套、自持等,要求很多,虽然这类地块总底价相对不高,但把这些附带成本换算下来,总价也不低,如此开发商获利空间就不断被压缩。

此次上海北外滩虹口这块地比较纯粹,只有很少附带条件,所以引起不少开发商关注。地块优质,政府也希望能够以不错的价格成交。

第二,其他城市土地招标也会发生类似情况,只是情节不同。这种情况特别容易出现在地价房价较高的一线城市,北上广深都是如此。

归根结底,这是由现在的房地产制度决定的。土地招标市场化,房屋售价行政化,市场手段和行政手段的分裂,导致两者之间出现了矛盾。而这个矛盾就必须通过压低成本来解决,否则开发商面对的是未来不可知的价格、企业亏损或其他更糟糕的状况。

开发商为什么敢这样做?

因为在开发商的思维逻辑中,这本来就是常态、习以为常的事。这一次事件只是“潜规则”台面化而已。

去年发的《通知》,也意味着政府知道这种情况普遍存在,所以才要调整,免得最后伤害到政府自身的利益。

小打小闹就算了,这一次这么明目张胆,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政府也可能会想,不要到时候被认为政府也参与其中,串通一气,反而给自己制造更大的困难、麻烦。

上海土拍新规,有效申请人数由“三人”变成了“六人”,这个规定能够规避问题吗?

土拍价格越高对开发商越不利,所以,一般开发商会互相探询、互相合作或彼此协商。上海本次围标事件之前的招标规则是限制三家入围,三家企业互相之间很容易沟通并达成共识,但要想摆平六家就不太容易,而且六家合组公司开发,很难。

尤其是像上海这样的城市,能够进入到招标的房企,一定是性的房企,这些老总在各种场合都会碰面或有一些交情,那就更好沟通了。

比如,三家的时候,A公司特别想拿下这块地,因为旁边已有自己公司的地,那就可以跟B、C两家公司沟通好,这块地就礼让一下,下次B或C势在必得的地,A也配合一下。三线以下城市,基本上都是协调的结果,一家得标,其他陪标,突然有一家中途插进来,反而会被认为是破坏游戏规则。

所以,你看,三家就很好商量,但六家就很难做到一个全面的串联。因此也就很难达到一个围标的效果。不过,你可以劝退你的竞争者。

您怎么看待土拍“打分制”以及它的利弊?

打分制不是一个是非题,有利有弊,利>弊。

从评判标准上来说,纯粹“由价高者得”是弊端,游戏规则有漏洞,有机会内幕操作。

但从筛选方面来说,打分制可以避免资产流入到没有能力的企业手中。

假如地块被一个皮包公司拍走了,这个公司没有任何经验,还到处借钱,也出不起给设计师的钱,产品质量也无法保障,没准最后还烂尾了。最终损害的是消费者利益。

所以,打分制有利有弊,是一个必要之二且相对公平的规则。就像高考一样。

如何从土拍规则或政策上,平衡地方政府和开发商之间的利益?

土地越来越少,房子越盖越多,尤其是一线城市。未来终究其他城市都会是这样。有个数据,按照人均40平米计算的话,我国房子已经够30亿人居住了。

因此,地方政府需要思考的是:房子如何和人口挂钩。否则就会出现像底特律那样的情况,城市人口不断流失,但与此同时,政府还在不断卖地,城市在不断盖房子。房子卖给谁呢?

土拍乱象问题的根源是什么?怎么破解?

这么多年土拍没有变化的就是价高者得,按照市场化手段操作;但销售端却行政化:限价、限购。于是,两者矛盾出现了。因为,谁都不会做赔本买卖,开发商就会想,我既要面对土地招标的市场化,又要面对房屋销售的行政化,我该怎么做?

为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,开发商就会想方设法控制成本,比如和其他企业联合围标,再比如,开发建设偷工减料,先把自己的利润留出来,让销售有弹性空间,同时也预防来自政策方面的变数,所以你会看到这两年房屋质量问题频频出现。

所以,政府就需要通盘考虑土拍,这是源头。假如只是土拍归土拍,市场调控归市场调控,那就相当于源头和中间这两个环节断了,就会出现各种问题。

总之,要么都行政化,要么都市场化,要么都行政化+市场化,也就是说开发商和消费者的利益都考虑到,让整个链条没有变数,这很重要。而且,这也会鼓励开发商好好盖房子,而不是只要考虑成本。

除了调控本身,开发商还面临哪些压力?

还有通货膨胀的压力。美国现在无限量印钞,向全世界输送通货膨胀,中国能不能避免,现在还不知道,这就是个变数。如果会呢?那开发商三年后才能盖好的房子,现在就限定好价格了,但成本还在不断上升,开发商压力就会很大,那就又会控制成本,因为通货膨胀意味着钢筋本来一吨800元,后来又变成1800元一吨了,那开发商为了节省成本,本来用10根钢筋的,替换成了用8根钢筋。

假如因为通货膨胀压力太大,这个时候政府放宽一下的话,就会失信于“民”,这个“民”指的是其他房企。因为其他房企会想早知道有变动、有宽松,那我也来参与投标。你都告诉我3年后只能卖5.8万,现在说因为通货膨胀,可以卖到7.2万,那早说嘛,我也来投。而且消费者也会疑惑,怎么价格又变了,这个锅谁来背?

消费端可能更关心的是房价,您认为接下来房价的走势会是什么?

中国房价支撑来自两方面:

,中国利率还是正的,美国都变成负的了。预想中的或进行中的外资有可能持续进入中国,但资本都是逐利的,房地产恰好是一块肥肉,所以外资就有可能通过银行进入市场或资金方直接进入市场,这就对房价形成了支撑作用。

第二,全世界很多地方都还在发钱,中国发不发呢?中央最后可能还是会通过变相方式发钱,发钱会引发通货膨胀。而大家都知道房地产保值,所以房地产就顺势起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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